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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.4.2024 : 0:59 : +0200

邓伟志的大世界

“芦庐”之芦

                         邓伟志

      在上海市庆祝人民政协成立60周年的大会上,由老演员焦晃朗诵了作家赵丽宏的动人诗篇《江芦的咏叹》,引发了我一连串的感想。

      我想起40年前的今天,生活在芦苇荡中的日日夜夜。那时,我正在华东局机关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。我们干校在什么地方呢?在芦潮港。今天的芦潮港名扬天下,那时的芦潮港鲜为人知。芦潮港是因为芦苇连着海潮,芦苇的长势犹如海潮而得名。我们干校说是在芦潮港,其实还要从芦潮港下去,步行二十多分钟。芦潮港是在东海的外堤之外。干校呢?是在东海的内堤与外堤之间。内堤与外堤之间,海水偶尔也会灌进来,从前不住人,遍地是芦苇。

      我是1968年12月25日赶在毛泽东生日前第一批进干校的。当时正值隆冬。我们是脚踏芦苇的地,头顶芦苇的天。芦苇是干校的万宝囊。有些人说的“白手起家”,难免有艺术夸张;我说我们干校白手起家,则是千真万确。我们是自己动手割去芦苇,自己就地建房的。房顶是用芦苇盖起来挡雨雪的,房子的四壁是用芦苇扎成篱笆墙的。更值得一提的是,我们中青年没有床,睡的也是用芦苇加稻草铺成的地铺。总而言之,上下左右全是芦苇。因此,我这“臭老九”私下里把我们住的房子戏称为“芦庐”。

      冬天,芦花放在鞋里,暖和。夏天,芦根煮水喝,消暑。消暑本来是件好事,可是在那人斗人的“热潮”中,每次轮到我在“芦庐”里煮芦根时,总要想起“煮豆燃豆箕”。我甚至认为用芦杆煮芦根的内斗比豆箕煮豆更为残酷。那分明是在连根拔呀!可是,芦根是挖不绝的。春来时,又是一片碧绿。正如赵诗里写的,“春风一起便挺身而出”。好逗的是,在我的地铺底下也居然长出了几棵芦苇。苗儿要阳光,芦苇不要阳光照样长;花儿要浇灌, 芦苇不浇水照样茁壮成长。那挺拔的芦苇在告诉我们:人愈是处在逆境,腰板愈是要挺直。当时,许多老同志都是比芦苇还挺拔的。以芦为伴,以芦为师,我宁可把自已的地铺缩小一点,也不忍把脚头的两棵芦苇锄掉。它是那样的刚,又是那样的柔!它是那样的崇高,又是那样的虚心!芦苇啊,芦庐里的芦苇啊!我不会忘记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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