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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.4.2024 : 9:36 : +0200

杂文、杂谈、评论

重在“不拘一格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邓伟志

      关于人才的重要性,似乎是毋需多说的了。一个人才救活一个企业,一个人才造福一方,有目共睹。即使是那些甩掉人才、摧残人才的死官僚,他也不是一点不懂人才的重要。他说不定是正因为懂得人才重要,才忌才、害才的。批评葬送人才的人是不懂人才之重要,太轻了,是上了他们的圈套。他们是另有图谋。

      在经过多年的紧锣密鼓地宣传重视人才之后,当务之急是要学会理解人才。

      大凡人才,都是在某些方面有突出成就的人。这“突出成就”来之不易。不用说,这是他个人艰苦奋斗的结果,是党和人民培养的结果。其实,还有一条,这“突出成就”是人才牺牲了某些方面,放弃了某些方面,用某些方面的不突出换来的。大家都知道,所有正常人的大脑皮层都是一样的,结构一样,脑神经元也差不多。这就是说,世界上本没有天才,没有天上掉下来才能的天才,没有娘胎里带来的天才。世界上,有的是“地才”,扎根于人民这块土地上的地才。“地才”之所以能成为“天才”,首先是靠汗水来浇灌,其次是靠“有所舍,方能有所得”。不是吗?世上勤奋的人,流汗的人多得很,为什么有些人硬是没成大才呢?其中的奥妙是:“茂林之下无丰草”。为了让树长高一点,便不能让树下的草长得太高了,或者说是,正因为树高了,草就无法长得很高。不管干为什么事,都得分个轻重缓急,保证了重点,难免放松一下轻点。企图样样都领先,都杰出,是办不到的。所谓“全才”,只能是“所谓”一下而已,只能是说一说罢了。不要讲对现在的三千多门自然科学,两千门社会科学,以及多少门文学艺术,没一个人都懂,就是过去带有艺术色彩的“三百六十行”一说,也不是都能全面掌握的。

      了解了这一点,我们就可以下个结论:任何天才,都有不足,都有弱点,都有严重缺陷,都有幼稚可笑的地方。

      1978年春,我曾奉命调查过中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。这个少年班人称“神童班”。里面的少年个个有“神”,我看他们也看得出神。十岁出头的人,会解高等数学题;十岁出头的人,会背一二百首诗;十岁出头的人,会写古体诗。还有一位“神童”从贵州坐火车赴合肥中国科大报到,到合肥后便把沿途火车站的站名全报出来了,真是记忆过人,聪明过人。可是接触多了以后,我发现他们个个都有不同于常人之处,或者说都有不如常人之处。在1978年春天的全国科学大会上,我接触过陈景润等大科学家。陈景润之怪、之傻,已是尽人皆知了。还有些不像陈景润那么傻的“傻”科学家也还是有的。人文科学界的人才照理是最懂人情世故的了。可是,有的大文人见了熟人从来不打招呼,你说他懂多少人情世故?你说他不懂吗,他的学术成就堪称中国一流,他对人的思想感情的剖析胜过会打招呼的人不知有多少倍。你怎么解释?解释只有一点:他们是才,只是有点怪。在生活中有不少人以见了多少多少大官为荣耀,以与多高多高的大官握手为自豪,可是像话剧《陈毅市长》里的化学家、像中山大学里的陈寅恪教授那样,压根就不愿与大官接触的大学者,也不是一两个。我还熟悉一位既担任过国家科委副主任,又担任过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的知识老人,他竟然把医疗上的“吊针”说成农业上的“滴灌”。试问:你能说他无知吗?“术业有专攻”嘛!任何专家跑到自己专业之外,都成了“外行”。奇怪吗?一点也不奇怪?

      有职业,就有“职业病”。“职业病”是与职业共生的。有时候,在职业上愈是有造诣的人,“职业病”则愈是严重。“职业病”在普通人看来也是“怪”。

      人才之中有怪才。怪才是人才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不允许出怪才就是堵塞成才之路。否定怪才就是否定人才。因此,对待怪才的态度应是考察人才观的一大指标。对怪才,一要容其怪,二要用其才。对这“一、二”的先后次序是万万不可颠倒的。只有先“容其怪”,然后才能“用其才”。企图只“用其才”,而不“容其怪”,是办不到的。至于说,能不能在“用其才”的过程中,改造其“怪”,那就看用才者的本事了。不过有一点应该记住:要当心改造了“怪”,连“才”也磨平了哟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0年12月26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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